2014年11月28日 星期五

林二汶 玫瑰頌


二○一○年,at17宣布暫時拆夥,林二汶、盧凱彤分別個人發展。

這些年來,林二汶出版了兩張錄音室專輯,盧凱彤亦發表多張音樂作品,兩人偶有合作,在彼此的音樂作品上付出。

這些年來,Shine都重組了,at17也要重逢嗎?「我覺得現在還未是時候。」林二汶笑著說。她的語尾,彷彿留下了若明若暗的伏線。


仍然糾結

最近,at17兩女子都跟進念.二十面體結緣,林二汶為那套改編自張愛玲原著小說的多媒體音樂話劇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,演唱主題曲《別的》,盧凱彤則剛於《如夢幻泡影》,負責現場結他彈奏,也為該舞蹈劇場灌錄了原聲唱片,全碟只有音樂,沒有歌唱,作為唱作歌手,是很新鮮的嘗試。

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大約寫於上世紀四十年代,書中人物關係複雜,林二汶覺得時代變遷,過了一代人又一代人,但今天人們仍然存在這種糾結關係。「于逸堯(該劇音樂總監、作曲)說得好:如果這個故事至今仍然叫大家共鳴,證明我們的人際關係,那麼多年來也沒有進步。」她曾寫過一篇文章,叫《小三》,大意是,如果在一段三角關係中,僅以對與錯來判斷,還有甚麼出路呢?
 

處之泰然
林二汶坦言對張愛玲不算熟悉,更稱不上熱愛,至於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,她只在小時候看了電影,書沒碰過,一個小女生看文藝片,當然喊悶,但至少讓當時這位小女生知道,「原來關係有得選擇,而且那些選擇,可以並存。」

於是,戲中人的優雅,以及人物之間的拉扯,她都記憶下來,但卻沒有重看這套作品,即使現在要唱一首相關的歌。事實上,她不大愛看愛情電影,看的就只有荷里活電影,因為夠糖衣、夠快餐、夠娛樂,她說,看愛情片,沒必要夭心夭肺。

「如果你要感受愛情的細緻和艱澀,便只能自己去經歷,故事只是幻想,你以為因而了解一些甚麼,其實不然,而當你真正有那種關係時,你的感受反而是『道不出』。」人生不如戲,如果硬要把故事幻想成真,「那便是『港女』吧!」

有了抽離感,或許更能代入那個「旁觀者」的歌者角色,或許更能唱得好《別的》這首「玫瑰頌」。「我就像以歌唱評論這段關係。」但旁觀者又不盡然是旁觀者。「她必須經歷過這些事情,才能處之泰然。」唱到某些地方,要肉緊。「彷彿告訴你,唉,我怎會不知道呢!」

張愛玲筆鋒總是尖銳冷酷,她歌唱時,也要有這種姿態。「我便是那個『架梁』。」此時此刻的自己,適合唱這首歌嗎?她搖搖頭。「不,我覺得仍然稚嫩,或許在成長中,我沒有怎樣受過傷害。」在感情上,她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一方。「以為做對了所有決定,但其實還是一直在傷害別人。」受傷害的人,有傷口可以治瘉,「拿著刀的人,就要學懂放下。」

與舞台劇團體合作,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不是她的第一次,卻每次都幾乎跟進念.二十面體有關。「第一次是為《烈女傳——疾病的隱喻》唱《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》,當年我十八歲,還沒有at17,但已認識了阿妹(盧凱彤),我們相約在黃金海岸唱歌。」

要透明 

at17是一代人其中的成長回憶。林二汶與盧凱彤分開發展後,以後者的「Rock妹」形象較突出,林二汶當然仍然靚聲,個人唱片仍然有口碑,但發展上似乎沒那麼亮眼。她笑了起來:「樂迷對我有更多期待?我反而沒有想過要怎樣做。」

她笑言自己是一個沒性格的人,「盧凱彤不是,她很清晰自己和立場,Rock妹嘛,彈的東西就是這個樣子,你Buy不Buy?」她又稱自己是一個有靚聲但沒有唱腔的人,也就是說,她不是徐小鳳、張國榮、林子祥、譚詠麟、黃耀明,「你扮不到我。」她有一個很鮮明的樣子,也有一把很鮮明的聲音,「但我是一個怎樣的歌手?我有點模糊。」

她說,作為一個Vocal,要透明。或許她要做的,便是超越自己的聲音。「就像一個靚女演員,要付出更多,人們才看見你能演。」自己往後發展怎樣,她以第二張專輯名字「On The Go」來寄語。「形象是怎樣的?態度是怎樣的?我還未行到那個目標,難以說出來。」

她想唞一下,畀心機宣傳好以往的唱片,多於急著出版新唱片。「那些音樂都是當時最好的選擇,都是有原因的,而且值得做Reference。」她還想多寫歌詞。「開拓一下自己。」

近年許多好久不見的歌手、組合,都重踏舞台,at17也有機會重逢嗎?「都隔了那麼久,我們也在想是時候做些東西出來。」但組合分開的初衷,是大家各有事情想做、想試、想學。「重組一刻,希望兩人都成了『大光燈』。」

(2014年11月28日,星島日報,副刊E07‧文化廊‧享樂主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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