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8月17日 星期四

【海外展演系列3:戲劇篇】韓國Style的哲示

這個夏天,香港製造的戲劇作品,四出在海外表演。

好像愛麗絲劇場實驗室剛攜著《香港三姊妹》參與《愛丁堡國際藝穗節》,及後9月便在《臺北藝穗節》踏上牯嶺街小劇場實驗劇場;7A班戲劇組的《SEVEN:慾望迷室》,剛於7月在港五度公演後,準備於9月飛往韓國首爾演出。

香港話劇團2015年已在首爾Namsan Arts Center(南山藝術中心)演出《Alone》,現在又有7A班戲劇組的《SEVEN:慾望迷室》,隨著兩地愈來愈多交流,表演藝術發展蓬勃的韓國,能否成為值得香港借鑑的一面鏡?


香港話劇團助理藝術總監馮蔚衡,近年多番踏足韓國,撮合不少兩地交流,2015年帶著《Alone》參與《BeSeTo Festival》,去年在港舉辦《國際黑盒劇場節》,又為香港觀眾帶來當地劇團Creative VaQi的《之前之後》。她坦言韓國戲劇發展蓬勃,既有本土製作,亦有翻譯劇,商業、實驗、黑盒作品俱全,演出類型性質多元化,官營、民營的劇院各具特色,當中以大學路為集中地,「成行成市。」

7A班戲劇組在韓國演出《SEVEN:慾望迷室》,對香港戲團來說是獨特經驗,因為本地劇團在外國演出,大部分是獲邀,好像他們那樣深入當地戲劇業界系統,海外交流模式截然不同。該劇編劇及導演、7A班戲劇組藝術總監一休說,他們從前較少到外地演出,充其量只是上海等地,二○○三年到過釜山,參加小亞細亞戲劇網絡,首次接通韓國劇場界,但也僅是偶一為之,沒有後話。

深入虎穴才是交流

直至兩年前,他們參與了香港藝術發展局的首爾表演藝術博覽會(Performing Arts Market in Seoul(PAMS))計畫,一休後來跟當地藝團保持聯絡,提到《SEVEN:慾望迷室》,對方覺得有趣,甚至認為可以嘗試製作韓文版,於是促成這次演出,他不諱言這次表演儼如一個Showcase,他們演出原裝港版,附以韓文字幕,讓當地觀眾、監製、主辦單位觀摩。「香港會翻譯外國劇作為廣東話版本,香港劇作也可以賣埠,翻譯成外國版本。」

事實上,去年8月,一休的《上一輩子的情人》曾被譯成韓文劇本,並在當地進行公開演讀(Public Reading),由一休導演,當地演員演讀。「深入虎穴,才了解人家值得學習的地方,在過程中,我也要承擔蝕錢風險,就像是他們一分子。我們這種合作,才真真正正叫做文化交流,而不止彼此在對方劇院演出。要走進人家的工業裏,必須『登陸』對方的監製系統。」重要的是,我們有沒有勇氣走出去。文化差異?語言障礙?當地觀眾看不懂?「不不不,當一個劇團看中你的作品,自然想盡辦法實行,我們根本毋須太操心怎樣投其所好。」

談到韓國表演藝術,一休特別提及其工業化發展,「如果以百老匯、West End為標準,他們十分,香港只約一、二分,韓國則七、八分,很接近了。」被譽為韓國百老匯的大學路(惠化站出口),就有約二百個大大小小劇院進駐大街小巷,部分有藝術總監釐定戲劇方向和管理質素,筆者實地觀察,除了劇院,那裏還有多不勝數的咖啡廳、酒廳等配套,亦有戶外表演場地,那天傍晚時分,年輕人三五成群揹著結他玩音樂,很有氣氛,也有一個叫《Interpark》的網上賣飛系統,整合數以百計的戲劇行程,筆者就以該系統購買當地大熱音樂劇《Mata Hari》門票,欣賞到一齣好戲。「大學路的劇院大多是民營的,能夠生存下來,即是賺得到錢。」

因為當地劇場有長期公演的策略,而這正正是韓、港兩地劇場明顯不同之處,前者起租期多為一個月,一台戲動輒演三個月,如果三個月內反應理想,更會繼續下去,或者到其他劇院搬演,於是有些戲劇一演便是幾年;香港舞台劇往往演出三四天便完事,兩者不能同日而語。如果劇作可以長期公演,即使第一個月票房不振,只要具備一定質素,靠口碑,在往後的兩個月仍有可能引起市場反應,久而久之,人睇我睇,一套劇便有能力變得大眾化。相反,香港的中小型製作,三四場就沒了。「香港講甚麼劇評?劇都完了,也可能沒機會重演。」

不容許失敗

於是,當地縱使有大量戲劇學院,出產大量學生,也不打緊,因為有足夠製作和劇院消化,香港這邊廂,卻往往有人冇戲演,「這就叫市場不成熟,跟質素無關。即使我很有錢,民營一個劇院,但香港實行高地價政策,我未築好劇院已經虧本了。」

香港無論演出還是排練經常滾水淥腳,但當地不少劇作,在公演前幾個月至半年已經總排(Run Through),「中間發生甚麼事呢?試演啦、選段演出啦、到其他城市『做辦』啦。人家投資比我們大得多,出來的製成品,不容許失敗,一個劇團同時排幾套劇,每套劇不止一個Cast,出了問題就Out。是殘酷的,這種千錘百鍊源於競爭激烈。」香港有可能辦到?「有,但必須由政府牽頭,興建數十個劇院出來,然後民間用上述那種Long Run模式演劇,由市場營運。」從海外,回歸本土,香港表演藝術百花齊放、市場成熟,這條路遙遠嗎?

韓國監製:香港戲劇有特色

韓國獨立監製Hee-Jin Lee,主要製作戲劇和舞蹈演出,在一次《BeSeTo Festival》「改革」時,加進香港表演,那就是香港話劇團的《Alone》。

「想讓觀眾認識亞洲新一代劇場。」她笑說,有觀眾看了《Alone》後,跟她說覺得有從前港產片的味道,感覺獨特,這一點她也認同。「我覺得香港戲劇的舞台結構、敘述方式,都很有特色。」除了香港話劇團的作品,她還欣賞榮念曾的劇,「看到了現代戲曲、崑劇的可能性。」

可以說韓國的戲劇發展成熟嗎?「It Depends。」Hee-Jin Lee說:「但作為一個韓國監製,我有焦急的感覺。為甚麼政府沒有看見其他國家做的事情?好像台灣政府在文化方面的投資愈來愈多,他們就是想在亞洲中建立起自己的文化特色。我反而覺得韓國表演藝術有退步的感覺,政府鼓勵的好像只是產業化的作品,但文化方面的問題,不僅僅是票房方面的問題吧?」

外國月亮特別圓,但香港話劇團助理藝術總監馮蔚衡,對韓國戲劇工業不一味唱好,表示近年鬧出韓國政府演藝界「黑名單」便是一例。「也似是當地政府大力推動文化產業,背後目的是維穩,歌舞昇平,市民就不去搞政治了。」

她不覺得韓國劇團偏好香港作品,而且語言障礙始終是一大問題,但未來十多年的演藝界,Collaboration是趨勢,不同國家的藝術家、表演者自自然然會走在一起合作演出,未來港韓兩地有更多合作,不難想像。「推動本地藝術家出外演出,我們在這方面的起步太慢了,又缺錢,政府是做得不足的,但遲了醒覺,總好過沒有醒覺。」她說,香港當然有優秀作品,也當然可以「打出去」,「但視乎有沒有人協助它們出去闖。」

(2017年8月17日,星島日報,副刊P05‧藝文薈)


2017年8月10日 星期四

【海外展演系列2:藝術機構篇】撮合港外藝術姻緣

香港表演藝術單位或因資源有限、連繫不足,出外展演、交流困難重重,較大型文化藝術機構,便扛起協力、引薦、支援的重任。

然而,有心、有錢、有力,是否就事成,令香港演藝單位進一步持續發展?有沒有忽略釐清與妥善自身的重要性?


回歸創作本位

談到牽動本土藝術家對外交流,香港藝術發展局和西九文化區管理局,是當中兩大機構。先說西九文化區管理局,單單在這兩年間,他們連同香港藝術家,或外訪參與或本地舉辦的相關活動便逾十項,包括《國際劇場工作坊》、《國際創意交流:香港×芬蘭計畫(舞蹈)》、《柏林戲劇節2017講座》等等。西九將落成不同劇院和表演場地,這些越洋跨界活動,或可被視為前期工作與創作醞釀。

來自新加坡的西九文化區管理局表演藝術主管(戲劇)劉祺豐笑言,西九策劃的本地藝術家或藝團的海外活動,不以「推廣」為目的,也沒有「帶隊」的意識,而是回歸到創作的本位,從而梳理本地與外地藝術家、業界等的關係,他們為兩地表演藝術界撮合「姻緣」,也是點對點、了解各方需要。

「我不覺得能去海外演出便成功,我們的目標不應如此。在海外演出前,我們對自己是否清晰?處理不善的話,你會出錯、會撞牆,好像去錯的地方、對搭錯的單位,那就浪費時間。」

他覺得更重要的是,以海外藝術家作為借鏡,「外國劇團通常不會直接以一個議題寫一個劇本。」並把本地和國際的藝術情況拉近,這包括國際間對香港藝術的認識,以及從中抓住合作的可能性。「好像二○一五年的《國際劇場工作坊》,有八個不同工作坊,配對不同海外與本地單位,讓外國藝術家的創作思維和意念,打開本地藝術家的眼界,拓寬不同可能性。」

活動完了,合作種子也萌芽。香港的不加鎖舞踊館,跟法國編舞家艾曼紐‧汀合作的原創舞蹈劇《西門說》,今年年初於法國首演,後來在《法國五月藝術節》回到香港舞台,便是該場工作坊所配對的組合。西九的「海外展演」其中一個近作,主角是剛代表香港參展《威尼斯視藝雙年展》的楊嘉輝,六月底於英國曼徹斯特國際藝術節首演其新作《One of Two Stories, or Both(Field Bagatelles)》。有了各方協作,香港藝術單位無論海外本土,可望繼續大展創作拳腳。

本地土壤重要

香港藝術發展局音樂組主席、著名音樂監製周博賢,剛於七月在倫敦觀賞了《香港音樂系列》(《Hong Kong Music Series》)部分演出。這是藝發局頭一次在倫敦舉辦大型香港音樂活動,他坦言是不錯起步,又稱香港作品能藉而接觸到一些當地觀眾,也接通了一些連繫,「我昨晚就接觸到一些小型演出團隊,他們正尋求兩地交流的機會。」

外國受眾怎樣看香港音樂?仍然停留在中西交集、二胡搭鋼琴等刻板印象?「我相信仍然是這樣的。又或者說,對於香港音樂,我們仍在摸索階段。」現在的情況是,「香港的」音樂家在外演出,展現了不同的音樂實踐,「卻未有一種Signature,得慢慢累積。」

談到累積,單靠海外展演,一巴掌拍不響。周博賢認同近年多了本地藝團、樂團往外演出,而藝發局亦愈來愈多策劃這類海外交流推廣活動,好像之前參與了德國杜塞爾多夫國際舞蹈博覽會、韓國光州雙年展等等,香港藝術家固然需要海外展演機會,以在國際舞台曝光,吸引當地觀眾以至主辦單位的關注,「但這不是唯一需要。」他續說,畢竟能出外拓展的僅屬小數,而且本地藝術家要面對的自身問題也不小,譬如香港欠缺一個Decent的世界級Concert Hall,又例如現今許多演出、藝術工作室都在工廈發生,但直至今天,相關的地契問題仍未得到解決,若申請更改地契或短期豁免,則牽涉繁複手續和不菲金錢。

「藝術家的水平得與時並進,海外展演或能讓他們磨練自己,提升水平,但怎樣在本土慢慢成長,也很重要。空有機會出外表演,但內裏配套不足,沒有足夠空間培育,也是徒然。」然後或逐漸變得只有個別藝術單位獲邀出外展演,「這未必是壞事,品牌效應或有利推廣香港,但同時有沒有承接呢?」說到底,香港藝術可否持續發展,「須靠本土土壤。」 

(2017年8月10日,星島日報,副刊P05‧藝文薈‧Art)


2017年8月3日 星期四

【海外展演系列1:藝術家篇】越洋拓展樂途

講到表演藝術,許多人說Collaboration是大潮流,資源互享是大趨勢,難怪近年本地不少音樂人、戲劇人等等,或主動或獲邀涉足海外,在國際舞台漂亮地展演作品,頗見成績,值得撰文研探。

香港市場小,作為藝術家,有機會把個人視野造詣以至市場定位延擴,是好事還是壞事?要讓外地人認識本地表演藝術,不同單位又面對甚麼問題?有甚麼個案事例可依?

這個「海外展演系列」專題文章,拋磚引玉,探討本地表演藝術海外演出的各種情狀。


不同角度表現香港

繼2016年參與阿得萊德第十屆澳亞藝術節、德國杜塞爾多夫國際舞蹈博覽會、韓國光州雙年展等等,在剛過去的7月,香港藝術發展局再次牽頭,在倫敦舉辦《香港音樂系列》(《Hong Kong Music Series》),聯乘本地多代音樂人,在西方社會推廣並展現香港音樂藝術。這是藝發局首次在倫敦舉辦的大型香港音樂盛會,是否陸續有來,或其他藝團在倫敦或其他地方演出情況,值得觀望。

「許多藝術機構都要求創作人為作品添上香港元素,現在市場上也似乎有對『本土』的需求,但我覺得不應讓香港元素蓋過藝術質素,並須於國際上有競爭力才行。」回港三年、現職香港管弦樂團藝術策劃總監的林丰,剛與爵士結他手張駿豪,連同一眾樂手,結合香港景觀錄像,在逾三百年歷史的Wilton's Music Hall裏,為倫敦觀眾送上《禾˙日˙水˙巷》。

這場演出曾在香港《世界文化藝術節2015》首演,種下了這次越洋演出的機緣,倫敦版本也有微調,由原本十二章節減至八個,以突出作品的音樂性和藝術性。「我和張駿豪有個共通點,就是一向都不Play on Chineseness。《禾˙日˙水˙巷》講Mood,固然有香港影像指涉,但只聽音樂,你不會有太多香港聯想,我們想以不同角度表現香港。」

曾在英國讀書、工作和生活十七年的他,其作品在香港以外演出最多的地方,便是英國。據他認知,香港作曲家在海外發表作品機會不多,跟較大規模的本地樂團或外國團體合作,更易成事,接觸層面也較廣。

作為新一代藝術家,要開拓、把握海外展演機會,他直言「靠自己」,一開始必須自我推廣,寄出作品,但前提是作品質素「見得人」。「外國機構收到香港音樂家寄來作品,但當地人才眾多,為甚麼要揀你?你的作品甚至要高於普通水平,才吸引到人。」

香港市場小,參與更多海外演出,是生存之道?他不置對否,但認為作為一個音樂家,能頻繁地與不同機構、團隊合作,比在部分國際賽事追逐獎項,可能更重要。「2003年,我為管樂團創作一首大型作品,然後輾轉在東京等地演出,對我的衝擊很大,讓我決意走作曲家這條路。」他也喜歡跟自己的作品去旅行,作品在哪裏演出,他就到哪裏去,音樂好像有生命似的,「讓旅程更有意義。」

不能只靠票房

《香港音樂系列》在Wilton's Music Hall的另一場演出,是《指魔俠×琴戀克拉拉×Smash》,由黃家正擔任藝術總監的Music Lab製作,除了《指魔俠》一段,他另與口琴演奏家何卓彥、色士風演奏家孫穎麟合玩《Smash》,天衣無縫,尤其精采。

成立了僅四年的Music Lab,已籌辦過兩屆《本地薑音樂節》及不少音樂會,去年開始踏出香港,跑到廈門演出,今年再把步伐延至倫敦,「開始有了Momentum。」他不諱言,如果在香港做出好作品,值得帶着參與音樂人出外表演。

黃家正與他的Music Lab夥伴,是年輕一群,獲邀出外機會不多,他便自費到不同城市跟主辦單位見面,主動尋找合作契機,但也困難重重。「不同地方的主辦單位,想的事情都一樣:怎樣賣這場演出?數要計得準。」香港作品在外國有市場嗎?外地主辦方覺得值得引進嗎?「要Make It Happen。」

他慶幸Music Lab玩古典音樂,而古典音樂是國際音樂,再加予獨特之處,「到哪裏去都可以!」但坦言他們的製作較適合亞洲,甚至希望Music Lab先在亞洲建立良好基礎,亦強調首先須做好製作,然後尋找外地演出機會,以及連繫不同團體。

香港市場小,藝團未必能自給自足,即使有許多藝術事情發生,但也只得七百萬人,藝術人口更小,但他表示,藝術活動性質使然,本來就不容易抵銷成本,須牽涉不同單位、找資助,「不能只靠票房。」這個情況,似乎不設地域界限。

不過,相對而言,他稱香港是新文化,「一張新的枱」,就像把法國菜、中菜等不同菜式放到枱上,亦有國際視野,人們願意學習不同藝術文化,他對香港是樂觀的。

陳慶恩:還有發展空間

香港大學音樂系教授陳慶恩作曲的三幕室內歌劇《大同》,2015年在《香港藝術節》首演,現在首次於歐洲演出,成了《香港音樂系列》壓軸好戲,以音樂和歌聲,表達中國二十世紀哲人學者康有為的事迹,表演者穿上中國服飾,普通話演唱,對西方觀眾來說可能印象更深刻。

陳慶恩接觸到的當地評價也是正面的,有從事舞台工作的觀眾,甚至問他為何該劇不在Royal Opera House搬演,若然,一定哄動,亦有漢學家專誠從柏林飛到倫敦做座上客,對方覺得該劇應到歐洲各國巡演。

「《大同》故事的歷史背景、文本觸及的政治議題,讓西方觀眾較容易找到欣賞或談論的切入點。」他又說歌劇是綜合藝術,集文學(劇本)、音樂、美術、戲劇於一身,在外地演出,或較其他藝術形式更能展現香港的藝術特色及成就。

問到西方觀眾普遍對香港音樂的看法,他詳述,香港演奏家演奏西洋古典音樂,要行內人或有一定音樂修為的西方觀眾,才能道出演奏的特點與高低;香港演奏家演奏中國樂器,西方的普羅觀眾大多抱持獵奇心態欣賞,也不能道出中、港、台同類演出有何分別;香港音樂家演出香港作曲家的作品,若沒有上述或其他較容易掌握的切入點,很難要求西方普遍觀眾,對這些作品及其詮釋有深入見解。「九七回歸後,香港變成一個地區,外地人對香港古典音樂的忽略程度,更有增無減。」

他續道,這些年香港的演藝團體出訪機會和次數頗頻繁,在台灣舉辦的《香港週》、藝發局的主動推廣,也走對了路,「我當然覺得香港有世界級的演奏家,我們的製作和作品,放在國際舞台亦不失禮,問題是官方機構在海外推廣我們,始終不同於海外的團體或藝術節委約或邀請合作,後者有的是識途老馬的地方經驗。」

他稱官方機構推廣他們的籌備工作,特別重要,否則只會事倍功半、浪費資源。此外,本地藝團或藝術節,也應多與海外藝團或藝術節合作,聯合委約本地藝術家,「這方面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。」

(2017年8月3日,星島日報,副刊P01‧藝文薈‧Focus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