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5月25日 星期三
【小小說】虛擬人生
2016年5月11日 星期三
【小小說】辣女
「你看你,辣得連嘴唇都腫了,『孖膶腸』啊!」想當年,十多歲時,那位初戀情人,展開了他那辣辣的愛情故事。
吃飯地點是還未結業的舊區露天街市排檔,他首次加入女友的朋友飯局,卻不知她們是臭味——不,應該是辣味相投才對,這晚來了一個全辣宴,除了他手上那碗白飯,以及後來為了解辣點了又點的可樂(當時他還未懂得喝酒),統統都是辣的。以往吃一點咖喱都會冒汗的他,為了不想掃女友的興,又想挑戰一下自己吃辣的底線,便硬著頭皮,把辣椒膏炒蜆、辣子雞煲、水煮魚,統統往下嚥。不消一會,他汗流如注,嘴唇也變成「孖膶腸」了。
「不吃得辣就不要吃啦!」女友向他投了一個厭惡的眼神、席間幾位辣妹不知是嘲笑還是甚麼的笑聲、他辣得已再沒話說只想盡快逃離事發現場的強烈感受,至今難忘。
還有後續。那天晚上,他肚瀉了數次,火辣的感覺讓他好像燒著了屁股似的。他覺得很委屈,那是甚麼辣?為甚麼要他受到這麼樣的罪?不知是否因為辣意上心頭,那晚,他跟女友談電話,不知怎的吵了起來。「怎麼了,我只是不想令你掃興,難道有錯嗎?」辣妹當然不好惹,她愈說愈大聲:「難道你覺得現在不掃興了?」他們最後是怎樣收線,他已記不起來,但他肯定的是,兩人最後是分手收場。
無獨有偶,他之後結識的女友們,十之有九都喜歡辣,他由最初的抗拒(以為是甚麼詛咒),到後來習慣了(習慣了愛辣的女生而已,他始終仍然怕辣),甚至吃遍了這個城市的大小辣菜館(他每次都量力而為,淺嘗而已),對於一個怕辣的人來說,這簡直是匪夷所思。
最搞笑的是,有一次,他和女友來到九龍城一家出名吃辣的餐廳,居然碰到因辣而分開的初戀情人。 「好久不見了,現在不怕辣了嗎?」好久不見,這位辣妹也絲毫不改其巴辣作風,望望前男友,又望望他身旁的她,詞鋒挑釁。
「他是不吃辣,但仍然肯陪女友吃辣,你不覺得很難得嗎?」現任女友也非省油的燈。然後,兩人你一言,我一語,單單打打,高手過招,他只在旁默不作聲,卻像看著辛辣刺激電影般暗爽非常。
就是這樣,只一味辣,出奇地讓他嘗盡甜酸苦辣:他的愛情故事,試過因辣而了解,也試過因辣而分開;他記得當天放榜時獲悉與當時女友考進香港大學,兩人高興得吃了一頓火辣大餐(當然事後他又是肚瀉不止),也記得有次分手,他傷心得獨個兒走進川菜館,買辣求醉,他一邊吃一邊流汗兼流淚,但出奇的是,餸菜明明很辣,他卻覺得無味;他試過與一位同事拍拖,兩人處理同一個急趕Project,在公司通宵達旦開OT,守望相助,半夜肚餓起來,便叫了辣味外賣,一口氣來了麻辣田雞、紅油抄手、泡椒豬肚豬紅牛百葉,抖擻精神。
雖然辣女識得多,辣也吃得愈來愈多,但他沒有因而愈來愈吃得辣,吃辣後的一切反應,他的身體貫徹始終。不過,他覺得,如果這是命,他就認了吧。
還有,他觀察所得,不是每一位嗜辣的女生,就一定性情「巴辣掁雞」(是誰說的?),好像他最近拍了兩年拖的女友,溫婉賢淑,進得廚房出得廳堂,她也繼承作為他女人的奇妙特徵——愛辣。
他也一如以往跟她到處吃辣,反而是她不忍看他吃辣後難受的樣子(雖然他其實挺享受這種「自虐」的),主動要求上辣菜館的次數便愈來愈少,後來兩人同住後,她親自下廚,偶然一兩味辣菜,但大部分都是清清淡淡家常菜,反倒是他掛念起辣的味道來。
這晚,正值二人拍拖周年紀念,兩口子決定吃住家飯慶祝。他下班回家,一打開大門,就嗅到撲鼻而來的香辣味道,久違了的辣味叫他口水分泌旺盛起來!他看著女友端上一碟又一碟餸菜——麻辣手拍青瓜、辣椒螃蟹、椒鹽鮮魷,十分驚喜,連忙幫忙拿出碗筷,又配上啤酒,大吃大喝,但一口一口吃下去時,他居然沒有流汗、「孖膶腸」、胃部不適的辣後反應。
「這是我精心烹調的,我是一直都有研究用怎樣的分量,才讓你接受到辣……怎麼了?噢,你又辣得流淚了?」他連忙拭去眼淚,笑著說:「不不不,好好吃,我第一次吃到那麼適中又好吃的辣,感動而已。」這一頓飯,他倆把餸菜吃得清光。
他一直想不出以甚麼來形容叫他既愛又恨的辣的味道,今晚他有了答案:幸福的味道,他終於找到了最適合他的辣。然後,他靜悄悄地把在袋子裏的結婚戒指拿了出來。
(2016年5月11日,星島日報,副刊E07‧文化廊‧創作塗鴉)
2016年5月9日 星期一
【雜文】書籤
2016年5月5日 星期四
伊東豊雄 建築思
愛在外地做建築
2005年,台中國家歌劇院的國際競圖,由伊東豊雄獲得首獎,十年匆匆,一晃眼,歌劇院現已竣工,伊東先生早前來港,參加光華新聞文化中心主辦、亞洲協會香港中心協辦的「一座建築就是一齣歌劇」對談及座談會,侃侃而談他的建築美學與理念,譬如台中國家歌劇院,便指涉身體。人有眼耳口鼻,四通八達,互相牽連,這個歌劇院也一樣,由宛如「洞穴」的不同管道融會貫通,「開放於大自然。」
於2013年捧走有「建築界諾貝爾獎」之稱的普立茲克獎的伊東豊雄,在日本做過不少劇場建築,好像能容納一千八百位觀眾的松本市民藝術館(Matsumoto Performing Arts Centre),但沒有一個能跟台中國家歌劇院的複雜程度相比擬,後者由許多曲牆組成,不以樑柱直角支撐,「沒有兩個曲面是完全相同的!」
建築難度極高,匠心獨運,製作時間長達十載。歌劇院的設計可不是專為台中西屯區那塊土地而設,他反而想藉着特色建築為該地注進能量,又打趣說,如果參加日本的建築招標比賽,這個設計方案難以勝出。「日本人的管理規劃十分嚴謹,對建築設計的態度才沒那麼開放,高難度建築構思不易通過。」反而台灣有台北、台中、台南、高雄等主要城市互相競爭,都有築起嶄新建築的雄心,充滿活力。「所以我很喜歡在外地做建築。」
他坦言那麼多年的建築作品,要數這次難度最高,不過2001年開館的仙台媒體中心(Sendai Mediatheque),也是很大挑戰,柱子彎彎曲曲,有些甚至呈扭曲狀,以營造在森林裏、大樹下讀書的氣氛。他摸摸頭,笑著說:「起初都有疑慮,是否真的可以做出來?」關關難過關關過,今天就連難度更高的台中國家歌劇院都搞定了。
自在便是美
何謂一個好的建築?「人在裏面,覺得自在,就是好建築。」譬如法國二十世紀建築大師、功能主義之父Le Corbusier的作品,他特別欣賞對方在印度的建築物,「他簡直是天才!」他最喜歡的個人作品,除了仙台媒體中心,還有岐阜媒體中心(Gifu Media Cosmos)。「落成後,我再次走進去,看到有許多人使用,而且他們都很開心,讓我得到很大滿足感。」就像一個廚師,煮好餸菜,食客吃得津津有味、乾乾淨淨,廚師就最歡喜了。他又笑說自己經常勝出圖書館建築項目的比賽,有關作品特別多,談到最欣賞的圖書館,是七十年前Alvar Aalto初期設計的圖書館。
對於香港的印象,他首先想到的,不是滿街密密麻麻的大樓,而是——「香港的中華料理很好吃!」他對這個高密度城市,感到難以置信,又認為香港和新加坡是亞洲的中心點。伊東先生每次到港都來去匆匆,對本地建築認識不多,最有印象的,是香港滙豐總行大廈和中銀大廈,都出自大師手筆。假如伊東先生要在香港做建築,他不會選擇設計高樓大廈,反而屬意小規模的公共建築,好像圖書館、劇院、美術館。不過,隨著他的西九M+博物館設計方案,最終沒有勝出設計比賽,港人可要繼續期待伊東先生的作品了。
日本或不再適合居住
伊東先生從小熱衷棒球,年輕時對建築興趣不大,及後考進東京大學工學部,畢業後又在建築師事務所工作,才漸漸走出自己的路,並於上世紀七十年代成立自己的工作室。今天日本建築界人才輩出,伊東豊雄、安藤忠雄、隈研吾等等,都是赫赫有名的建築家,已屆七旬的他說:「日本當代有許多比我年輕的建築師,他們都活躍國際舞台,不少作品都很繁雜、洗煉,境界很高,但跟我的設計方針很不同。」
他認為西方往往把建築物,視為一個個獨立個體,就像盒子一樣,與外隔絕,但亞洲從前的建築設計,都與大自然融合,對此他覺得可惜,希望把這種亞洲建築概念,發揚光大。「但不是走回頭路,而是以新科技表現出與大自然融為一體。」譬如設置緩衝區模糊建築物內外分野,以及多利用天然能源、自然通風、減少熱負荷等等,而他最有能源效益的作品,是岐阜媒體中心,後者驚人地減少了一半能源消耗。「環保建築是大勢所趨。」
我們都是看《天空之城》長大的,未來建築,會跟天比高,還是相反地開發地底?伊東先生笑了起來,「我常常都有這些幻想。台中國家歌劇院那既懷舊又創新的『洞穴』設計,不也像地底建築嗎?」上月熊本發生地震,他感歎日本地震頻仍,或許有朝一天,日本變得不再適合居住,「人類對這些自然災害,還沒認識得夠深,以為單靠科技就可以解決問題,甚至以為人可勝天,其實大自然是很強大的,人類必須有這種自覺。」
(2016年5月5日,星島日報,藝文薈P01‧Focus)
2016年5月4日 星期三
【電影】嫲嫲煩煩
山田洋次喜劇新作《嫲煩家族》中,妻夫木聰飾演的鋼琴調音師庄太,跟一大清早就大發雷霆的爺爺說:「蕭邦的鋼琴作品,用上很多不和諧音,即是說,美麗的音樂需要不和諧音。人與人或家人之間,有時也需要不和諧音。」
這句話,基本上道出了這部電影的調子:挑剔的爺爺,跟嫲嫲鬧離婚;長子大嫂一家也終日吵吵鬧鬧;跟丈夫搬了出去居住的姐姐惡死睖瞪
各人性格南轅北轍,雖未至於家無寧日,但吵罵聲總比笑聲多。唯有性格溫和的庄太,努力維繫家中各成員關係,他的調音師職業,也巧妙點出了他在這個「嫲煩家族」中的角色。
不過,落在山田洋次的手上,這個經常對嘴的家庭,又變得很可愛。雖然不是很和諧,但三代同堂,有老有嫩;家中由大嫂打理得乾淨企理,應慳則慳應使則使,她是持家有道的傳統女性;二女跟老公鬧交,會返娘家訴苦;小孫兒在棒球比賽中會打電話給嫲嫲,興奮地告訴她哥哥剛打出了全壘打。這個家庭,不是很熱鬧溫馨嗎?
《嫲煩家族》既懷舊又現代,既衝突又調和,有叫人感動之處,又充滿幽默感,笑聲背後藏着大道理,看後令人很愜意。
(原文刊於2016年5月4日香港《星島日報》副刊)
2016年5月2日 星期一
【書】揭頁數定生死
不過故事內容就全都給我忘記清光了,沒所謂,統統當成是新書來讀好了。看了四本,仍然保持着我的「不死」紀錄——抉擇叢書顧名思義是要你抉擇主角的命運,任何細微的變化,都可能會改變主角的終局,所以抉擇叢書是很需要讀者投入參與的讀物,好玩也在於此。
我在四個故事以翻揭不同頁數控制主角的腳步,左右其進與退,甚至生與死,每次都幸運地全身而退,卻不一定都能破解箇中謎團,好像《福爾摩斯懸案》就頗為複雜,我玩了又玩試了又試,方能揭穿敵人的陰謀,免得沒有登場的福爾摩斯墮進凶險中。近年改編福爾摩斯的影視、舞台作品特別多,我也看過不少,更覺親切,雖然該書故事甚為曲折,我仍然讀得很有耐性。
我的相關藏書,一下子增至四本。話說回來,四書來自三家不同書店,之前沒見過,之後也再看不見。淘書都講書緣,不知道下次找到抉擇叢書,又會在何時?
(2016年5月2日,星島日報,副刊E07)
2016年5月1日 星期日
【人物】李思蘭 六十好年華 自傳訴起跌
訪問當天,李思蘭(Ruth)剛好慶祝六十大壽,從加拿大來港設宴,大排筵席,笑容滿臉,神采飛揚。筆者先睹為快,早已讀過她的自傳式小說《慧質蘭心──一個台灣女子的傳奇故事》,把這個奇女子那二百多頁濃縮但精煉的文字,匆忙消化,現實中的她,果然文如其人──豪爽、親切、真性情。人生六十好年華,她都跟丈夫錢先生挽手同行──往事如煙,最緊要的、最難得的,都在眼前了,其他的,又怎會放不開?
人生,匆匆。李思蘭(Ruth)花了六年時間,把她的六十年人生,寫成《慧質蘭心──一個台灣女子的傳奇故事》,當中,有悲也有喜,有愛也有寬恕。她從1990年夏天在香港楊福集團出任行政董事開始說起,這位曾以勞斯萊斯代步、打扮時尚的揚眉女子,為了負責上海兩酒店項目,經常奔跑兩地,努力打拼,望着照片,這位妙齡女子美得不可方物,更以為該書講的是一個職界女強人的奮鬥故事。
怎料再讀下去,才知峰迴又路轉,Ruth擁有不平凡的一生──她父親李基光,任職中華民國警備總司令部情報組,因追查台灣高官與共產黨走私毛絨一案,遭到軟禁,1956年小思蘭呱呱落地時,父親就無法守護在她身邊;她差不多十四歲時,為避免被徵召服兵役,家人送她到香港讀書,兩年後投靠曾為其父親下屬的張叔叔,對方視她為乾女看待,讓她再次嘗到家庭溫暖;她1978年申請前往英國留學,後來又輾轉來港工作;擁有兩段婚姻,也墮過胎;曾在北京懷疑遭調查期間,得了精神病,迄今二十四年,曾多次病發,幸得家人、丈夫、好友在旁,陪她渡過每一個難熬的晚上,現在情況已穩定下來,仍定時服藥。
以上所述,只片言隻語,Ruth的故事,高山低谷,甜酸苦辣,還有許多曲折奇情,讀來引人入勝,也有意想不到的戲劇化情節。「我是很坦白的,書中只有兩個地方跟事實不符,其一是前男友歐先生的姓氏,他本姓區,但因跟寫序的區應毓博士同姓,為免讀者誤會,便取其諧音『歐』好了;其二是乾爹每月給我六百港元零用錢,實情是三百港元,是打字者的手誤,但我在想,乾爹一直待我大方,我沒必要執着於是三百元還是六百元,加上我乳名叫『小六』,『六』字我就最喜歡了。」
書中由她的人生拼圖砌成,最難忘的一塊,是她回首十五歲的時光。「一天放學後,抬頭望天,居然看到天開了,很明亮,就像看到甚麼異象。」本身是基督徒的她,問神想自己為祂做甚麼?「寫了這本書後,才知道祂想我做的,就是把福音傳出去。」雖然如此,書中沒有硬銷傳道,卻有許多人生哲理。最難過的時刻呢?她想了想,說很短暫而已。「記得當時跟姐姐準備去看林青霞的戲,她告訴我,她丈夫的弟弟,看到我當時的丈夫在北京跟其他女人上酒店。那時我很傷心,我不怕跟他捱苦,但不能接受他背叛我,後來我便跟他離婚了。」無獨有偶,這個難過經歷,同樣在香港發生。
如此說來,她治療精神病的過程,不是令她最難受的,「一來我已經得到很多,我漂亮、聰明、性格好,沒有人是十全十美,有一點點瑕疵,我可以接受;二來,我有丈夫、朋友的愛;三來,這個病沒有損害我的智慧和記憶,神算是很恩待我了。」患難見真情,她感到幸運,書中一段,寫錢先生在她發病時,對她不離不棄,特別讓筆者感動。然而,吃藥有副作用──肚餓,她一度吃個不停,體重增至一百七十五磅,愛美好打扮的她,一開始也接受不了體形遽變,「不過朋友說,我肥得很可愛,也就算了,哈哈!」如果人生可以回頭,多走一次,有哪段事情不想它發生?她搖搖頭,「要發生的,就讓它發生好了,那些經歷就像給我度身訂造,每一段時光都有值得懷念的地方。這條人生路,雖然不盡如意,但我還是走得很開心。」
她的不平凡遭遇,先後在台灣、香港、英國、上海、多倫多等地上演,她最喜歡的地方,是至今已居住了二十年的多倫多,也是加拿大第二段婚姻的安居所,反而書中對四十歲後的故事,着墨不多。「加拿大是一個很典型的社會主義國家,福利好,但難免稅高,雖然如此,我們去飲茶,比你們平得多。」今天的她,養尊處優,一兩星期去看一場戲,一年看二十場交響樂演出,也喜歡下廚,又以填色減壓,她更打趣地說:「在多倫多可以買到合我尺寸的衣服,多好呢!」樂天知足的她,這時候又笑個不停。
她的家人今天都在美國,早年於拔萃男書院畢業的錢先生,則有許多朋友在香港,加上她出版著作,所以這幾年便經常回港,前年,她在香港「通波仔」(冠狀動脈介入手術),安然度過,也得到香港友人慰問,叫她感動。「我覺得這裏很有人情味。」在香港發生了許多事情,但她畢竟只是過客──既非本地出生,現在也已搬走了。「香港生活艱難,如果你能在這裏生活,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問題了。」
《慧質蘭心──一個台灣女子的傳奇故事》後,還有第二本,吊吊讀者的癮。她笑說,尚有很多事情未寫出來。「第二本書,會着重說一個人的處事方法,怎樣影響成果。」而她這一生,沒有後悔。「如果下一分鐘,上帝要接我走,我完全沒有恐懼。待人處世,我已盡了最大努力,問心無愧。」能夠那麼坦然面對自己過往,又有幾多人辦得到?
當故事拍成電影
記:記者 Ruth:李思蘭
記:如果把自己的故事拍成電影,覺得哪位導演比較適合?
Ruth:羅啟銳,他是我丈夫的中學學弟,我特別欣賞他的《三城記》。
記:香港導演較好嗎?
Ruth:我覺得香港導演會拍得比較中立。
記:最想哪位明星當女主角?
Ruth:年輕時代,我屬意楊怡,覺得她很美;老了的話,陳沖吧,她很有氣質。但演員是誰都輪不到我講,由導演決定。
(原文刊於2016年5月1日香港《星島日報》副刊)